第89章 妖言惑眾,构陷君上,离间朝臣!其心可诛!
虚空之上,那道身影终於动了。o¤齐&盛?÷小~?说a网{?+ ·′免?*费÷3(阅3μ读_-?
袁天罡缓缓回首,目光平静得像一潭万年古井,不起丝毫波澜。
他俯瞰著玄武门城楼上那一张张或狰狞、或得意、或悲愤的脸,仿佛在看一群跳樑小丑。
他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像九天之上的神諭,清晰地贯入每个人的耳中,震得他们灵魂发颤。
“霍乱大唐根源者,非太子殿下。”
一句话,让李世民嘴角的狞笑僵住。
袁天罡的目光,淡漠地扫过李世民,最终落在那片跪倒的世家官员身上。
“其一,在陛下。”
轰!
如同晴天霹雳,在李世民的脑海中炸响。
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,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著袁天罡,仿佛要將他凌迟。
袁天罡视若无睹,继续用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陈述著。
“昔年玄武门,陛下弒兄囚父,手足相残,人伦尽丧。此为祸根之始,为大唐天下,埋下了子效父行之隱患。”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李世民的旧伤疤上!
玄武门!
又是玄武门!
他站在这里,脚下的每一块砖石,都曾被他兄弟的鲜血浸泡过!
这是他一生最大的功绩,也是他永恆的梦魘!
此刻,竟被袁天罡当著满朝文武,十万大军的面,赤裸裸地揭开!
“你……放肆!”
李世民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声音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。,k,a-n_s\h!u.c·m?s\.*c·o*m`
跪在地上的李泰煦和五姓七望的官员们,全都懵了。
他们本来等著袁天罡给李承乾定下死罪,怎么……
怎么这把火烧到皇帝身上去了?
可袁天罡的话,还没完。
他的目光转向了李泰煦那群人。
“其二,在於尔等。”
“所谓生灵涂炭,乃是各大节度使与五姓七望为一己之私,爭权夺利,掀起的血战。尔等视百姓为芻狗,视江山为棋盘,却將罪责,尽数推给一个远在益州的太子?”
袁天罡的声音里,终於带上了一丝讥讽。′j\i¨n+g¨w_u\h·o,t¨e~l′.?c?o\m*
“滑天下之大稽!”
话音落下。
玄武门上,死寂。
针落可闻。
风声都仿佛被这番石破天惊的言论给嚇得停滯了。
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,保持著前一刻的姿態,动弹不得。
李泰煦那张老泪纵横的脸,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,一半是惊愕,一半是羞愤。
他张著嘴,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,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。 清河崔氏、范阳卢氏的家主们,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乾乾净净,变成了死人般的惨白。
他们面面相覷,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和极度的恐慌。
剧本不是这么写的!
他们耗费心机,联合朝堂,逼宫皇帝,將李承乾推向绝路,眼看就要成功,这袁天罡……
他怎么敢?!
他怎么敢说出这个所有人都知道,却没有任何人敢提的“真相”?!
顛倒黑白,指鹿为马,本是他们这些世家门阀玩烂了的把戏。
他们可以把一场赤裸裸的政治倾轧,包装成“为民请命”;把对太子的构陷,粉饰成“匡扶社稷”。
可现在,袁天罡三言两语,就將他们偽善的面具撕得粉碎,把他们骯脏的內里,血淋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!
这一刻,他们不再是为民请命的忠臣,而成了祸乱天下的罪人!
最先反应过来的,是李世民。
那张扭曲的脸,此刻已经化为暴怒的铁青。
“妖道!”
他嘶吼著,指著虚空中的袁天罡,全身都在发抖。
“妖言惑眾,构陷君上,离间朝臣!其心可诛!”
他身后的房玄龄和杜如晦,此刻脸色凝重到了极点。
他们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。
事情,彻底失控了。
而魏徵,那张古板的脸上,肌肉紧绷,他低垂著眼帘,没人看得清他此刻的神情,但那微微颤抖的鬍鬚,暴露了他內心的极不平静。
“陛下!”
一声悽厉的尖叫划破了死寂。
李泰煦猛地从地上窜起来,状若疯虎,指著袁天罡破口大骂:“你这妖道!定是收了那逆子的好处!竟敢在此胡言乱语,污衊陛下,构陷我等忠良!”
“没错!他与那逆子是一伙的!”
“请陛下立刻诛杀此妖道,以正视听!”
五姓七望的官员们也如梦初醒,纷纷跳了起来,一个个义愤填膺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他们將所有的恐惧和愤怒,都化作了最恶毒的攻击,射向那个飘立於虚空中的身影。
一瞬间,袁天罡仗义执言,却成为了万夫所指!
城楼之上,杀气腾腾。
那股原本指向李承乾的凛冽杀意,此刻调转了方向,尽数匯聚到了袁天罡身上。
然而,无论他们如何咆哮,如何怒骂,袁天罡的神情,依旧没有半分变化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著这群气急败坏的人,眼神里带著一丝悲悯,仿佛在看一群在末日中狂舞的螻蚁。
他的沉默,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,让那些叫囂的官员们,声音渐渐小了下去。
因为他们发现,他们的怒火,根本无法触及那个超然物外的存在。
李承乾始终站在那里,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。
从始至终,他没有说过一个字,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。
只是在袁天罡说出“弒兄囚父”那四个字时,他那一直低垂的眼帘,微微抬起了一分,杀机,在他的瞳孔深处一闪而逝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