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全部作品 奇幻玄幻 年代:母亲返城当天,我选择上山

第97章 娘,这一世能跟您相遇,我已经是很幸运的过客了。

   “小军,收下吧。¨,”

   老太太重新拿起盒子,不由分说塞进他怀里,手还在他胳膊上按了按,

   “这是我和你姥爷早就商量好的。”

   陈军正犹豫著,老爷子忽然开口问:

   “你师爷,是姓柳吧?”

   “对!”

   陈军一愣,抬眼看向他,

   “您认识他?”

   “我不认识。”

   老爷子摇摇头,语气却沉了几分,

   “但有人认识。剩下的事,过了明天我再跟你细说。”

   陈军看著两位老人脸上复杂的神色,有凝重,有隱忧,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,便没再追问,只点了点头。

   “那这东西我先收下了。姥姥,姥爷,我先回去了。”

   “小军,不在这儿住一晚?”

   姥姥一听就急了,眉头都拧了起来,语气里满是不舍。

   “让他回去吧。”

   老爷子拉住老伴,朝陈军怀里的盒子努了努嘴,

   “把东西放稳妥了要紧。”

   这一夜,陈军睡得格外沉酣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
   翌日天刚蒙蒙亮,他一睁眼便没了睡意,心头莫名涌上一股衝动,当即摸出隨身携带的两枚铜钱,依著古法起了一卦。/k·s′j?x-s!w·.^c!o/m?

   铜钱落定后显出的卦象却让他瞳孔微缩 ——

   鯤鸟化鹏,振翅飞腾於九天之上,正是那百年难遇的上上之兆,

   卦名【变动】。

   陈军指尖捻著铜钱,目光凝在卦象上,心湖猛地泛起涟漪。

   这 “变动” 究竟应在何处?是此番入京带来的未知机缘,还是另有隱情?

   正思忖间,脑海中毫无徵兆地浮现出林燊的面容,那人眉峰微挑的模样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,让他不由得一怔。

   不知过了多久,陈军摸出根烟点上,烟火在指尖明灭间,他从抽屉里取出了昨日姥姥姥爷塞给他的那个木盒子。

   姥爷当时说这是朱家的全部家当,还嘆过母亲守不住这份东西,想来里头藏的绝非寻常物件。

   他摩挲著盒面的暗纹,指腹能触到木头经年累月的温润,却没有立刻打开。

   恍惚间,师爷的面容突然在眼前晃了晃 ,同样是鬢髮斑白的老人,同样是郑重託付的重宝。

   他忽然想起,家里那个隱秘山洞的金银財物,若是真换算成现钱,恐怕也是一笔能压垮人的巨额財富,只是自己从未细算过。

   指尖一用力,木盒 “咔噠” 一声弹开。_k?a.n?s_h`u,p¨u\.*c~o·m¨

   最上头一叠泛黄的纸卷立刻吸住了他的目光,竟是一沓房契,每一张都標註著京城內的院落地址。

   这年月早就是房屋公有,竟还能留下这么多私產凭据?

   再细看,房契上的名字各不相同,想来是借著 “赠予” 的名义辗转留下的 —— 这点变通的法子,果然难不倒有心人的心思。

   他一层层翻下去,最底下压著的既不是金银器物,也不是玉石古玩,而是个用油纸仔细裹好的纸包。

   陈军屏住呼吸拆开,里头竟是几张手绘的 “藏宝图”,图上的標记赫然与方才那些房產一一对应,连埋藏的具体位置都標得清清楚楚。

   “呵。” 陈军忍不住低笑一声,指尖敲了敲那几张图。

   看来这世间的老人,从来都不能小看啊!

   念头忽的转到母亲身上,陈军这才真正咂摸出姥爷那句 “她守不住” 的深意。

   昨日“家宴”上的光景还歷歷在目,姥姥姥爷望著自己亲闺女时,眼里那点残存的希冀早被失望磨得差不多了。

   或许是打小浸在优渥里,母亲养成了这般不諳世事的性子,清澈是清澈,却少了几分经世的韧劲,像株被精心护在暖房里的,经不得半分风雨。

   再想起刚进门时,母亲还在念叨著那边亲戚的情分,又记起那个叫大伟的堂舅昨日说的“家宴”那话 。

   此刻又和两位老人沉甸甸的託付缠在了一起。

   尤其是姥爷那句 “过了明天再说”,话音里的郑重与迟疑,竟和干爷先前跟自己交代事情时如出一辙。

   陈军指尖在木盒边缘轻轻划著名,纹路硌著指腹,倒让心里的轮廓越发清晰。

  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,他暗自思忖:这里面的弯弯绕绕,真是越来越耐人寻味了。

   而那位 “有旧” 的长辈,身影似乎也在这些缠绕的线索里,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。

   “叩叩叩 ——”

   清脆的叩门声突然响起,陈军將桌上的木盒收好,便转身拉开了房门。

   门外站著的竟是母亲,她双手反覆摩挲著,眼角眉梢都带著几分侷促,像是做错事的孩子。

   “娘,您怎么过来了?”

   陈军侧身让她进来,语气里带著几分刻意的轻鬆。

   母亲没敢抬脚,只在门口站定,声音压得轻轻的:

   “我想著…… 带买件新衣裳。晚上要去外头吃饭,总不能……”

   话没说完,她的目光已在陈军身上打了个转,陈军那身洗得发白的衣服在日光下格外显眼。

   陈军將母亲请进屋中,忽然低低笑出声:“娘这是嫌我穿得太寒磣,丟了您的脸面?”

   话音落时,他瞥见母亲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

   这一刻,答案像淬了墨的字,清清楚楚印在了陈军眼里。

   “娘,您先坐。”

   他侧身扶了母亲一把,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线,

   “我有些话想跟您说,比买衣服要紧得多。”

   “你…… 你要说什么?”

   母亲的声音发颤,手刚搭上椅沿,指节就攥得发白,像是预感到什么,肩膀微微耸著。

   陈军没急著开口,只垂眸望著地面青砖的纹路,半晌才低低念起:

   “慈母名空在,寒暄亦觉疏。断肠题旧纸,不敢忆当初。”

   诗句落在空气里,像几片寒叶打著旋儿飘进心湖。

   陈军抬眼看向母亲,目光里带著点说不清的悵然:

   “娘,您不觉得,这几句诗说的就是咱们现在么?”

   “啊 ——!”

   母亲猛地短促惊呼一声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心口。

   下一秒,她眼眶唰地红透了,豆大的泪珠毫无徵兆地砸下来,顺著脸颊滚落,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,竟连抬手去擦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。

   陈军望著母亲泪如雨下的模样,喉间像是堵著团温软的絮,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:

   “娘,这一世能跟您相遇,我已经是很幸运的过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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