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全部作品 奇幻玄幻 年代:母亲返城当天,我选择上山

第104章 这一子落下,路就不会绝!

   朱栋甫这突如其来的 “坦诚”,像一块石子投进陈军心里,瞬间激起千层浪。.d.n\s+g/o^m~.~n*e?t~

   脑海中,“大奸似忠” 四个字如同烙印般浮现,再清晰不过。

   尤其是那句 “不像城里,处处都裹著层皮”,听在陈军耳中,只觉得讽刺得厉害。

   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心头的念头 —— 真想问问眼前这位二姥爷:

   你朱栋甫自己,又裹著几层皮呢?

   “阳阳,小军你也见著了,往后也是你兄弟,记牢了。”

   朱栋甫像是刚从绵长的回忆里抽离出来,目光转向一旁的朱阳 ,比起陈军的沉静,朱阳的神色明显慌乱得多,

   “去忙你的吧。”

   “是,爷爷,您也早点歇著。”

   朱阳忙不叠应道,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。

   陈军听著这话,心头暗暗觉得好笑。这位阳哥,显然已经乱了分寸,连最基本的应对都透著失措。

   “哼,真是不成器。”

   朱栋甫轻斥一声,转而对陈军露出几分歉意,

   “小军你別介意,是我这老头子没教好。”

   “嗯?二姥爷这是说哪儿的话?”

   陈军故作茫然地抬眼,语气里满是恰到好处的懵懂,仿佛完全没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。

   “我终究还是又输给柳老哥了。μD\萝£eo拉¢_小^*£说?3: ¤??无.?错-|内3容*?”

   朱栋甫望著陈军,脸上浮起一层深切的喟嘆,

   “连教出的后辈都这般出色,他这育人的本事,也远在我之上。可惜啊……”

   话音拖长的瞬间,陈军悄然坐直了脊背,方才还带著几分散漫的眼神骤然收束,再无半分飘忽。

   他屏息凝神,指尖在茶杯沿无意识地摩挲著 ,只要朱栋甫接下来的话里,敢对师爷有半个不敬字,这书房里的气氛,怕是就要变了。

   “可惜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。”

   朱栋甫的尾音轻轻落下,眼底却倏地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,快得像烛火跳动的一瞬。

   那笑意里藏著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,仿佛终於在陈军紧绷的神情里,捕捉到了一丝可乘的破绽。

   “张啸林近来身子骨还好?”

   “干爷身体硬朗得很。”

   陈军答得简洁,指尖却在茶杯底下暗暗收紧。

   朱栋甫这话里藏的鉤子,他听得真切。

   连干爷当年寻老参的事都摸得门儿清 ,那时候自己刚上山,这老东西却连陈年旧帐都翻得出来。

   在那边的根怕是早就盘虬臥龙般缠进去了,说不定眼线都安到了干爷眼皮子底下。

   这看似隨口的一问,何尝不是在试探自己对这些事的知情程度?

   “看来,他是真寻著那支老参了。o<,5o2?4~$?看@书μ× @@^免?&费\阅¨@读μ”

   朱栋甫点点头,语气平得像块石板,听不出半分情绪波动。

   可陈军偏能从那平静里读出几分掂量 ,是在算干爷的身子骨还能撑多久?还是在估摸著老参背后藏的更深的东西?

   他端起茶杯浅啜一口,目光落在裊裊茶烟上,眼皮却刻意垂著,遮住眼底翻涌的念头。

   不能让这老狐狸看出自己在琢磨什么!

   “你师爷…… 关於我,可有什么交代?”

   朱栋甫话音刚起,陈军的神经就骤然绷紧。

   他眼角的余光死死锁著对方捏茶盏的手 ,果然,指节在那瞬间微微泛白,连带著嘴角那抹固定的笑意都僵了半分。

   陈军心里咯噔一下:

   怕了?是怕师爷留下了什么把柄,还是怕自己带来了他不想听的话?

   这老东西一辈子装得滴水不漏,偏在师爷这儿露了怯,可见当年的纠葛里,藏著他最忌惮的东西。

   “没有。” 陈军放下茶杯,缓缓摇头,声音淡得像白开水。

   他故意拖慢了动作,眼角的余光始终黏在朱栋甫脸上,看他眉头那几不可察的一蹙,看他眼底那丝疑色一闪而过。

   果然不信?

   “不过,干爷倒是有东西让我带给您。”

   陈军话锋一转,手往怀里探摸出那封信,干爷早料到这一步,怕是早就把朱栋甫的反应都算透了。

   这封信递出去,是饵,还是刀?

   他捏著信纸的一角,目光看似落在信上,实则眼角的余光始终没离开朱栋甫那微微前倾的身子。

   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!

   朱栋甫接过信,指尖在信封上轻轻顿了顿,並未立刻拆开,反而抬眼看向陈军:

   “你看过?”

   “没!”

   陈军答得乾脆 —— 这封信,他確实没动过。

   朱栋甫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,又落回信封上,没再多问,只是慢悠悠地將信塞进了书桌抽屉,咔嗒一声轻响,锁舌归位。

   “你觉得阳阳这孩子怎么样?”

   他忽然话锋一转,语气里带著几分漫不经心。

   “啥?”

   陈军故作茫然地挑眉,像是没跟上他的思路。

   朱栋甫没理会他的装傻,自顾自说道:

   “我看你是块好料子,不如我运作运作,把你调去京城如何?”

   “啊?这…… 多谢二姥爷好意。”

   陈军连忙摆手,语气里透著恰到好处的惶恐,

   “只是家里一堆事呢。”

   “儿隨母走,多大的事?好办。”

   朱栋甫说得轻描淡写。

   陈军心里咯噔一下,一时猜不透这老狐狸的算盘。

   方才还在说朱阳,转眼就扯到京城,这跳跃里藏著什么鉤子?他正蹙眉琢磨,脑中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——

   “这么说…… 母亲当年,本是不必下乡的?”

   他抬眼看向朱栋甫,眼底藏著冷意。

   “二姥爷,下边这话我对姥爷、姥姥还有我娘也说过。”

   陈军这时已全然坐直了身子,脊背挺得像块绷紧的弓,

   “我在大山里过得很好,心里踏实。”

   说著,他抬手指了指一旁摆满黑白棋子的棋盘,目光沉静得像山涧深处的潭水:

   “山里过日子,从没有捷径可走,也没人催著你落子。

   有时候退一步,不是认输,是给万物留个自在生长的位置。”

   “山里有山里的规矩,就像棋盘有棋盘的章法;

   人也有自己该站的地方,挪不得,也乱不得。”

   他顿了顿,指尖轻轻点过冰凉的棋面,像是在触摸山里的石头:

   “先人早就在山里布好了局,一步一步,都是给后人留著的位置,只等咱们在该落子的时候,稳稳噹噹落下那一子。”

   “啪!”

   一颗黑子被他稳稳按在棋盘上,落子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。

   “这一子落下,路就不会绝!”

   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著山一般的沉实,每个字都砸得鏗鏘作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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