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宫看着身后群情激愤、几乎失去理智的族人们
又看向面前气息冰冷、仿佛与整个凤族站在了对立面的秦子川,内心天人交战。!天*禧?小`说¢网. ?更¢新^最.快^
最终,对诅咒的恐惧、对所谓“生机”的渴望压倒了对少主的敬畏与对真相的疑虑。
他把心一横,上前一步,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
“殿下!若那泉月…若他真的能为我凤族带来一线生机,解除这世代纠缠的诅咒..!”
“那我秦宫今日的所作所为,纵然背负骂名,也皆是为了族群大义!问心无愧!”
秦子川听着这番“大义凛然”的宣言,目光缓缓扫过其他族人,声音低沉而疲惫
“你们…也都是这么想的吗?”
人群骚动起来,有人羞愧地低下头,不敢与他对视;
但也有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纷纷站出来,声音杂乱却目标一致
“诅咒的事情不能再拖了!秦宫长老说得对!”
“秦宫长老都和我们说了诅咒!”
“我们要活着!我们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去!”
“殿下!您不能为了私交,断送全族的希望啊!”
听着这些话语,看着那一张张被恐惧和期盼扭曲的面孔,秦子川紧紧握住了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-秒/章′节^小~说-网? ,无`错*内+容_
苏挽星在一旁静静看着,心中恍然,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子川身上的“灵”会散发出那种如同内里腐烂般的动荡与悲伤。
被自己誓死守护的族人如此背弃、质疑,甚至憎恶,这种痛苦,恐怕远比任何物理伤害更摧残人心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、气氛压抑到极点之时,璃渊上前一步,不着痕迹地将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的秦子川轻轻推向自己身后。
同时,他抬手,指尖凝聚起一点极寒灵光,快如闪电般在秦子川额心一点。
一股精纯冰冷的寒意瞬间钻入,秦子川被冻得一个激灵,下意识捂住额头,龇牙咧嘴地低呼
“凉!凉死了!啊——!”
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仿佛一盆冰水,暂时浇熄了他心中翻腾的灼痛与无力感,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明了一瞬。
璃渊并未解释,目光平静地扫过激愤的凤族众人,声音依旧淡漠,却带着无形的压力
“那么,你们要如何呢?”
秦宫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对璃渊的畏惧,昂首道
“老夫斗胆,愿以残躯挑战陛下!”
“若老夫败了,心甘情愿,任凭陛下与殿下处置!”
“但若老夫侥幸…赢了半招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提高
“那么,从今往后,凤族便脱离陛下统辖,转效忠泉月大人,寻求生路!”
这个提议堪称狂妄至极,以下犯上。*秒\章`节+小¨说-网~ \免,费^阅!读\
然而璃渊似乎并不意外,只是淡淡颔首
“可。”
众人移步至殿外空旷的广场。
秦宫率先拉开架势,周身火灵力澎湃涌动,化作炽热的风暴
他大喝一声,化作一道赤影,携带着焚山煮海般的热浪攻向璃渊!
凤爪撕裂空气,带起道道灼热的流火!
然而,面对这凌厉的攻势,璃渊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。
他身形如同鬼魅,在漫天火影中从容穿梭,衣袂飘飘,仿佛只是在庭院中漫步。
秦宫的攻击每每看似要击中,却总是以毫厘之差被他避开,或是被其周身自然流转的冰寒气息轻易化解、湮灭。
他并未动用任何强大的法术,甚至没有主动出手反击,仿佛只是在观察
或者说…漠视。
秦宫久攻不下,心中焦躁更甚,招式越发狠厉,却依旧沾不到璃渊一片衣角。
周围一些激进的凤族见状,认为璃渊是在戏耍秦宫,怒从心头起,竟不顾单挑的规矩,纷纷呼喝着加入战团
一时间,火焰、风刃、利爪从四面八方袭向璃渊,场面顿时陷入混战!
“卑鄙!”
苏挽星看得心头火起,下意识就想冲上前去帮忙。
这些凤族,打不过就群殴,简直毫无信誉可言!
但她刚踏出一步,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。
是秦子川。他对着她缓缓摇了摇头,脸色苍白,眼神却异常复杂
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与某种…洞悉一切的悲哀。
他低声道:“别去…看着就好。”
就在这混乱的攻击即将把璃渊淹没的刹那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紧接着,一股无法形容的、仿佛源自天地初开时的极致寒意,以璃渊为中心,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!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没有华丽的灵光爆闪。
只是眨眼之间,以璃渊为圆心,方圆数十丈内的一切,包括猛扑而来的秦宫,以及所有参与围攻的凤族族人,动作全部僵住!
一层晶莹剔透、却坚不可摧的玄冰,如同最迅疾的藤蔓,瞬间爬满了他们的身体
将他们彻底冻结在原地,保持着前一刻攻击或呐喊的姿态,如同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冰雕!
整个广场,霎时陷入一片死寂。
唯有空中飘落的冰晶,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。
璃渊依旧站在原地,仿佛从未动过
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被冰封的秦宫,声音清冷,如同寒泉击石
“杀人或者杀妖,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步骤。”
“若真是本座所为,不过一瞬之息的事情,何须留下痕迹,徒惹麻烦?”
他的话语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被冰封者,尤其是秦宫的耳中。
“本座,不屑于此。”
被封在厚重玄冰之中的秦宫,身体无法动弹,连眼球都无法转动
但那极度扩张的瞳孔,却清晰地映照出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恐惧与……醒悟。
直到这一刻,亲身感受到这如同天堑般的实力差距,感受到这真正一念之间便可决人生死的绝对力量,他才猛然意识到
自己之前的指控是多么的可笑与荒谬。
以璃渊的实力,若真想杀秦曳秦穆,甚至想对付凤族,根本不需要任何伪装,更不需要留下那些可笑的“证据”!
他们…他们所有人,恐怕从一开始,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!
无边的寒意,不仅仅是来自体表的冰层,更是从他心底深处,疯狂地蔓延开来。



